2013年12月29日 星期日

浪漫

比利時結識的法國友人告知,遲些兒想到香港來玩玩聚聚。感覺很神奇很特別,其實沒有為她做過甚麼特別的事,總覺得身邊的人會無緣故的對自己很好,心裏面有一點矛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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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那天應該是相識的第二天,她伴著兩個好友,拿著結他,喜滋滋的過來香港團這邊的營地,坐在我跟友人身邊便唱起童軍的歌兒。法國人很喜歡唱歌,上山唱歌,下海也唱歌。調子重重覆覆,但一點也不悶;有時唱得起勁,雖然不知道他們唱些甚麼,但都會振奮起來一起高歌。

很浪漫。法國人就是這麼懂浪漫。

很想給浪漫下些定義,但這樣子便不浪漫了。灰濛濛又飄緲的,像日出前那襲輕霧,披在山腰,那個很浪漫。反而日出的主角-那太陽呀-就不是最浪漫了。我說呀,浪漫應該是不經意營造出來的。或者用「營造」二字已經不對了,因為我覺得,在適當的時候,浪漫便會向你招手,那刻你會有種奇妙啞然的感覺,然後浪漫輕輕的用手指放在你唇上,「甚麼都不用說,啊,閉上眼享受這一刻的浪漫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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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浪漫有沒有甚麼懂不懂的呢。就算心裏認為自己知道甚麼是浪漫,做出來的事、說出來的話,卻一點也不浪漫。用心來邀請浪漫,浪漫卻總不會來訪。還是像我這種枯燥的心靈,浪漫是跟我沾不邊的呢。

然後我說,嘿,我才不希罕甚麼浪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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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子聽,很浪漫。



夜半回味,更浪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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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onfirmation bias. 法文歌唱出口,幾浪漫。

2013年12月26日 星期四

文章

生活節奏感覺清閑,但現實工作清單其實排得滿滿長長的;只是要做的東西總好像不趕急似的,結果一直積壓著不理。

最明顯的就是有很多欠自己的稿債未還。說好了要寫比利時之行的報告,說了說了已經半年;正經的要寫,給自己留念的也是動筆了五六篇又停了下來。總是如此三分鐘熱度。擱下了太久的筆,再開動似乎總有點難度。字其實打得不算慢,但思緒常常都很雜亂無章;前句後句沒有甚麼連繫,最後連自己想寫甚麼都忘記了,然後把整段好端端的都刪去了。

結果整個出貨速度都給拖慢了。

遊記來說還有兩三篇想寫未及寫的。偽深度自我探討文欠了自己一篇,還有影評書評想寫。其實給自己想了很多東西,有很多說話想要說給自己聽,但總是在想過了後便忘記了,實在是太惱人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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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爾看看以前在Xanga時代寫的文章,好像都比現在寫的好。用字比現在好之餘,段落有脈絡結構,不像現在隨心隨想隨寫,散散亂亂的。或許是風格不同了吧。又或者是上了大學用英文比上用中文多,看英文又比看中文多。不多用便生疏,人之常情吧。

這個上午又把好幾篇在搬家時匯入的文章發佈了,都是以前少見的認真文字,不是無病呻吟或者閑日小記。中二中三時寫的日常小記、呻吟勞騷,現在還真不忍卒讀。(嘿)

帶病上孖崗

平安夜的早上沒有事幹,心血來潮又去遠足。身體雖然抱恙,但都只是鼻敏感不癒。反正開學前這副犯賤的身體一定會叫自己病好,所以都沒有放在心上。難得晴空萬里不見雲,煙霞也不甚重,把握時間,就入港島南邊的山野好好走一回。也算是補回上一趟旅團中途離隊的行程,完成衛奕信徑的第一段。

帶病行走也真不好受。偏生起步便是不盡的梯級;穿的衣又太厚,擋風不通風,使汗水不能帶走身上的熱,身子不適得很。孖崗山第一崗未至已經停了好幾回,坐著便想回程。好在性格倔強不服輸,輸給別人不可,輸給自己更加不可。硬著頭皮,脫了風衣,讓西風吹,吹著吹著便上了山頂。一看地圖,三角網測站明明在旁,怎麼看不見的呢?


原來它躲了在標距柱身後的叢林。踁自闖進去,順著似有還無仍是有的小路,不一回便看到了它。小睡片刻,拍照留念後,便回到了遠足徑上。心想,既然上頂了,便別走回頭路。前方便是孖崗山的第二崗,再往前走便是紫羅蘭山。


冬日的山野是大頭茶的世界。放眼遠望,整片山頭都是這些矮矮的灌木。一路上,夾道歡迎的總是一朵朵白花,包著黃色花蕊:有含苞待放的,有已盡開的,也有掉在地上、被踐踏得平整整的。她們來年便都化為春泥,源源滋長著山間循環不息的生命。



從孖崗山下山走去,不久便到些紫崗橋。然後又上山去,梯級何其多。有時走到當風處,吹得鼻水直流。不過空氣清新,我想病情不會惡化吧。一路走順了也不覺得太累,沒有當初的不適。好在一開始沒有放棄。



不經不覺就到了紫羅蘭山的三角網測站,就直挺挺的站在路中心,也不怕途人看見突兀。越過山頭便看見陽明山莊,前方左面一處山頂又是另一支網測站。便在前面的分叉路口向左轉,離開衛徑獵柱去。


路轉峰迴,網測站便在前方。路走得快,地球轉得更快。從網測站可見,就只此下山上山之程,太陽從西南走到偏西方。冬天的夜黑得真快。穿過一片下山的林子,不一會便至黃泥涌水塘,也是上次旅團遠足離隊之地。便至巴士站,帶病上孖崗之行至此而終。

2013年12月25日 星期三

ATRAS

又一年營火會。回想起上一年未能抽空出席,兄弟們便好像忘了我一樣,很多道謝的話語都沒有我的份兒。不過問心參與不算多,很多時候都只是隨便提醒一下,算不上是甚麼幫忙。今年回去了Hold了一個下午的Base,感覺上也不是參與了很多。晚上跟兄弟們看營火Drama,搗了些亂,自High了好幾回,踩了幾下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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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是者營火會便這樣子完了。

九時九。看他們拍了好幾輪照,來來回回走了幾轉,卻好像沒有執拾的念頭。十時。小的都開始執拾行裝走了,我開始急了。吩咐了好些中五,卻仍然沒有行動。

十時三。我忍不住了。技術人員都在收拾音響設備,但我請他們讓我開一開咪。「十二們!你們打算多晚才離開?快十時半了,你們知道班房是需要歸還的嗎?⋯⋯」嘮嘮叨叨的說了兩分鐘,大概把友旅的女孩子們都嚇壞了。靜默了五秒,樓上相機人問我可否拍最後一張照,大家也好下台了。

手忙腳亂了二十分鐘。其實大家只需要二十分鐘便可以把地方清理得很好,只剩下一堆零散手尾要執拾。同齡或者比我早兩三屆的兄弟在童軍室外吹水,也沒插手,反正這不是他們的責任。忙碌完一頓去插一兩句嘴,都說我越來越有老不死的老鬼的風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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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可忍的都會想忍,劃花自己的面、擺起架子去鬧人,不是我的嗜好,也不是我的專長。只是想年紀大一點的指導員們,能夠擔當起領導的角色。

知不知道每次我這樣罵人後,都要自閉起來思索很久?我真的不知道,這些事是否我該做的,這些話是否我該說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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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友旅的朋友說,中二那些小孩其實很乖很懂事很聽話。我卻說他們沒有主動性。究竟是不是我的要求又再一次太高呢?

但小的不說,大的,唉,我真的也不懂說。即使是到最後,大伙兒都只是懂自己做自己事。領導者呢?指揮者呢?中五們為甚麼就不懂得走到該去的崗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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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然是要等。仍然是要耐心的等。

獨遊大東

二零一三年十二月六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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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了好多次、也聽了好多次,一個人不要行山,好危險。山野遠離巿區,而且很多地方訊號都接收得不好,出了意外很麻煩。不過身邊友人對遠足這事不太感興趣;有興趣的,就都貴人事忙。不是他有事幹就是跟我時間不合。約人真的是一門很大的學問。所以,最後我決定:一個人行山。

原本打算以我的腳程,鳯凰徑走齊一二三段並不算難吧。豈料出發時間太晚,加上船程往大嶼山並無想像之中快,整個旅程呀,交通佔了好大部分耶。


十時零五分到達中環港外線碼頭,但船在三十分才來。下次出發前一定要查清楚船期。

平日出外的話,人很少。船上空位很多,感覺也很悠閑。坐在船頭最前排的窗邊位置,暖和的陽光在窗外照進來。未幾船開動了。整個船程都很安定,心情也很放鬆。乘風破浪之際,偶爾幾片浪花濺進來,也很閑適。


一小時後到達了梅窩碼頭。看看周圍的標示,便開了走鳯凰徑第一段。悶悶的車盡是上山,也不見其他山友。大概只有我這個傻瓜才會走這一程。

以五分鐘一支柱的速度,很快便上到了第二段。開始踏上青葱的山路。在起點的燒烤場碰上了某學校的秋冬旅行。

第二段起始的部分是一條樹木研習徑,樟、杉、柳等走馬看樹完一輪,便是上山的石級。


無盡的石級。無止境地上呀,走呀,上呀,走呀。在林中攀援而上,走了二十分鐘左右終於見到開明一點的路。雖然還是長長的石級。


路途上也看見不少山友,但都以外藉較多。也有不少長者,像我這種年輕人反而很少。是不是我們這一輩都不愛僻靜的山野呢?繁華的鬧巿,五光十色、光怪陸離,把我的心神都擾得紛紛亂亂,何足眷戀?


沿山邊而行,樹木不大高。遠望可以看到大嶼山的群峰,開始看不見樓房與街道。


大嶼山的山野灌木不算多,時值秋冬,好些山頭都是金黃色的。山野空曠,風很大,也很急。有時躲在山頭後面可以也可以避一下風,萬里無雲之下陽光從東南方自照下來,冬日的和暖比夏至的濕燥舒服的多。


峰迴路轉之間,偶爾也有幾處竹林。綠竹猗猗,有斐君子。


疑無路處。


又是一片金黃的山頭。


空山無人。綠樹零零落落,沿脈的山路清晰而見。


輾轉之間又到另一處山頭,石屋滿山,就是爛頭營了。


就是這些饒有特色的石屋。


可惜塗鴉處處。可能借刀。

前方繼走便是大東山,正好走到當風處,口水鼻水統統都給吹了出來。可惜鳯凰徑一路不經大東山山頂,只從旁繞過便踁自下山。失落一支網測站耶。


回望爛頭營。


下山的路大石奇石遍野,我揀了一塊特大特平的躺,曬曬太陽。看看前路,見到不遠處有情侶在拍婚紗照。可能夫婦倆都是遠足愛好者,所以選到了這詩意處取景拍照。祝他們幸福喔。


就是這些散散落落的大石。


下山路上,悠然見鳯凰。時間已是下午二時,再走下去恐怕要到五六時才可走到下一個撤出點。身上沒有照明用品,還是下回請早吧。


上了多少,便得下多少。


山腰處是叢林。仍然是下山。隨想到了半年前想上大東山觀日,不料友人久未訓練體力不足,未上到山腰處已要回程。這條下山路,原來不是頭一趟走的。


又來了伯公坳。不過好像未試過這些鐘點前來。

二時半了,時候不早,慢慢沿車路走回東涌巿中心。獨遊大東至此而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