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4年8月22日 星期四

流量

這陣子寫俳句寫得很有興味,開了一個新的 Blog;閑來無事(或說是工作乏味),點開了這個塵封數載的網誌,赫然發現,那篇名叫《香港之秋》的讀後感,居然總計有九千多個點擊,著實嚇我一跳。

那讀後感嘛,是我當年交過功課後,一直放了在電腦的一個小角落。有一天在硬碟中亂按,路過看到了,重新再讀,覺得還是有趣的,就把他原文上載到這裏來。本打算減輕莘莘學子做讀後感功課的壓力,後來發現這書已經不學生書單內,不屬高中必讀了,暗嘆可惜。

想不到還是中了某種流量密碼,點擊居然逼近一萬;要知道這網誌上其他文章的流量一般都不過百,僅是數十個點擊,偶爾有三位數字已經覺得很神奇了。

2020年10月2日 星期五

重遊老虎頭


上一次造訪老虎頭,是為了看 2014 年第一個日出。時隔六年,猛虎依然伏踞於愉景灣後,只是遊人真的多了很多、很多、很多。

*

大嶼山乃靈氣甚盛的地方,有大佛端坐祥雲之上不在話下;自然靈山方面,則見南火有朱雀鳯凰,西金有白虎伏踞。小島附近不乏零零落落之離島。我對香港地理一向不算熟悉,到昨天才認真展開地圖,仔細認出周公島、坪洲、小交椅洲、交椅洲四島。轉身再望,則見港豬噢人工島旁的匙羹洲和大小磨刀。天然的與人工的總是格格不入。

今日自愉景灣起行,上老虎頭的次序,分別先為《羊入虎口》,然後作《騎虎難下》之勢,順郊遊徑走為上天下澤履卦《履虎尾》之象。履虎尾之行,沿途怪石嶙峋。下山沿右邊山頭向榴花峒走,途中會見小試劍石,想必為當年高人伏虎時劈劍之痕跡。

往梅窩方向走,則先見怪鴨石陣。因陣上有五六餘名廢老胡亂喧嘩拍照,故未有為靈石留影。繞到石後再看。欸?像甚麼怪鴨?根本就是靈龜引頸。把小玄武說成怪鴨,罪過罪過。

靈龜石旁是另一試劍石,唯有小情侶於那裏拍影留念中,且待下次有緣再訪。

再走便看見仙桃石,想必是當年孫行者大鬧天宮蟠桃宴,混亂中落入凡間的一顆仙桃。至於道旁的小啡蝶,多半是在吸著仙山的靈氣,盼有日能夠修成個甚麼粉蝶精吧。

再走便是梅窩,人流也開始旺了。本打算到銀礦洞處聽瀑,但似乎也只能聽到遊人喧鬧。聽瀑的心情沒了,此行也就此作結了。

*

註:
履卦—履虎尾,不咥人,亨。

2020年7月4日 星期六

亂章三篇

《終結》

終結關係之所以痛苦,是因為理性的你被逼要面對感性的你。理性的你當然是名爛佬,但感性的你更是名潑婦。爛佬要聽潑婦一一數算著她以往聽過的情話;這就是痛苦的原因。

*

《放下》

因為沒再遇上他,
而對她沒有感覺—
那不代表你放下了;
你只是習慣了。

因為重遇上他,
而讓心頭有一點悸動—
那不代表你放不下;
你只是還有些人性。

真正的放下是,
即使心頭上有或沒有漣漪,
你都不在乎了。

*

《感性和理性》

人們總把感性和理性放在對立面
但我會說它們兩者合作無間

感性讓我們有勇氣作出最正確的決定
理性使我們能免於作出最錯誤的決定

2019年5月1日 星期三

戀愛

很少在這裏談自己的感情事。畢竟,我這個人似是越來越對愛情這事沒有感覺。應該是因為實在沒有餘暇去想它吧。忽然想起這個話題,都只是因為昨天臨離校時,校工跟我說了一句:「這麼忙,都沒有時間去拍拖吧!」

我沒拍拖很久了。久得快以為自己從一開始都是單身的。直到現在都是。

*

那段往事,該從何時說起?我依稀記得,正式開始那一天,是一個八月的晚上。是大四開始前的八月。一種不願在畢業前都是單身的操作;於是延期畢業,用最後一個學期跟風學別人談戀愛。多麼青䓤的歲月,多麼的令人懷念。

然後呢?大概也有甜甜蜜蜜的日子,也過過羨煞旁人的時光;無知地說著聽著哄人的語句,天真的以為所有事都很容易。大概那時還不太懂得自己;雖然現在也不見得很懂得做人。

時光總是如此不等人。我也記不起是何時開始想放棄;可能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會成功。這很像我,很符合我的性格。終於情緒蘊釀到了一個必然要破裂的關口,然後終於說了很多想說很久的話。由始至終我都很無恥地扮演著智者的角色。

我記得,那是一個六月的晚上。(記錯了,是七月)

發生過太多太多事情。

*

2019年啦。那段往事就封存在201__年。要仔細數的話,總會知道是哪年哪月哪日。但這不重要了吧。反正都完結了。

反正現在大家都很安好。

反正你是否安好,也與我無關了。

反正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安好。

*

總有些夜闌人靜的時候會令人想起不應該想起的事。

總有些歌、有些地方、有些日子、有些故事情節,會令人想起一些不應該想起的事。



我真的很不喜歡那麼有記性的自己。

十一年

十一年磨一劍。

我的角色是甚麼啦?怎麼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?

自我懷疑的老毛病是否要再浮現了?

2018年4月22日 星期日

自己的時間

每人都有廿四小時。但我好像只得更少。留給自己的時間,本以為可以有好幾小時,結果有朋友來訪,然後又有短訊要回覆,然後又記起有文件要做,左顧右盼之後,就只剩下個多小時的聆靜時間,應該休息一下,還是繼續做我想做的事?我的喜好、興趣、好奇心,我滿足不了自己。充實但仍然飢餓。

我仍然認為自己可以做得好的。但我必須要再計劃一下,再好好計劃一下。

2017年1月23日 星期一

七十

1946,抑或1928,甚至1924;無論哪一說最能夠站得穩陣腳,無論哪一年才是真正的成立年份,無論如何,港島十二,都是一個很有份量、很有歷史的旅團。

我好像沒有很認真看過這個事實。

一直以來,我做童軍,都是一種很「當下」的做法,很少向前看,也很少向後看。向前看,我在十二還想待多久,何時不做副團長,旅團往後會留一個甚麼位置給我,我很少想;向後看,十二從前曾如何輝煌,又曾如何頹唐,甚至真真正正的,於何年何月成立,我也沒有認真對待和考究過。到上幾星期,幾位舊生童軍前輩爭論起,我才花了整個下午,認真尋根起來。雖然到最後還是沒有甚麼成果,起碼也讓我思考過,究竟自己一直獻身於其中的,是怎樣的一個組織。

而原來,當我到最後一無所獲時,是會有「心有不甘」,甚至「憤恨」、「妒忌」這些情緒。

*

真正下定決心,跟Hoi Leung一起搞旅慶晚宴,屈指一算,也不過個多月前才開始的事。說來真的慚愧,我知道要說忙的話,團長一定比我忙得多。是自私的,上年開咗個頭,但又會諗:Meeting又係我搞,Admin又係我執,去Camp去Hiking又係我跟,Publication又係我出,點解連餐飯都要我做?但如果要計嘅話,梁凱撈咗十幾年,嗰時仲要幾乎係重新由零做起,更加唔應該係佢做。所以說,大家欠他的實在太多了。

搞手之中,核心嘅有Liveous Chun、Simon Chan、Titus Lam同Daniel Ma,我怕且還只是在核心的外圍。當中,白鴿包辦盆菜、餐飲、場地、設計,無言感激,無以為報。幾位核心成員真正圍著認真討論晚宴的時間,還不過兩頓飯而已,足以證明皇仁舊生辦事能力之高,哈哈。

*

星期六朝早,約莫八時已經回到皇仁。當天是農曆盃,是試後第一個集會。心裏面就是想著要午飯前紮好Backdrop Holder,然後安心到中大面試。入Gym看一看場地,心裏有個譜,盤算從哪裏開始整理,要整理到一個甚麼樣的程度;又真正量度和計算Backdrop Holder要紮成怎麼一個樣子才算穩妥和體面。然後趁小隊開波,我就逐隊逐隊請他們進來幫忙佈置。多謝Jethro Choi同Kwong Chi Ki一路幫很久,也沒出去踢幾場波。還有些特別落力的隊長隊副,CK Yuen、Hei Wa So、Thrum Ring Yip、陳仁奇、Brandon Law、Trevor Kong、陳天朗,幫我帶領你們的隊員,為晚宴作準備。(不過大家還請好好跟成員們一起練結。)沒有大家幫忙,還真的不可以中午前搞妥,待梁凱他們把Backdrop送來,便能夠掛上去,超額完成。

*

面試後從中大趕過來,已經約六時。很多舊生童軍都陸陸續續過來。從QM把舊相簿搬過來,好讓他們回味回味。當中又有舊生蕭師兄把老舊珍貴的照片送回來,後來我翻了翻看,又再想,我現在背了上身的,究竟是一個多麼有份量的團體,又有多少人為她做過多少事。年方廿四,十二旅佔了我人生的十二份之五,但我又佔她多少?是過客?還只是一顆微塵?大江東去,我此一串小流所沖擦過的,又造出了幾多痕跡?

*

沒多久晚宴就開始了。感謝Herman Buaton和Sirius Tsui一直擔當攝影師。言談、交際,累人地又過了幾個小時。沒剩下幾多時間讓我可以講幾句,但聽著梁凱的講談,其實心裏也有好幾句沒說出口的話。從來不知道梁凱為過我那年那隊Carlton想哭過,我還道這樣一條硬漢,沒這麼容易會掉眼淚的。真正決心於中七畢業後仍投入十二旅童軍,是我那年快要換屆交捧給Bobby Leung之時,梁凱在童軍室裏說的幾句。姑且從我的Blogger裏抄出來:

「這個年頭,我跟大伙兒都脫節了。明年的集會出現否,我仍然在考慮當中。都沒有意思啦,反正明年打後的指導員都沒有一個認識我。沒有一個放我在眼內。也罷,待終於有一天沒有人警告你們別用南洋杉造空中走廊時,那時童軍室將不再被童軍佔用......」

五年多了,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番說話。我記得你當時嘛,淚珠在滾沒流下來。五年多了,我沒離開過,你也沒離開過。

我沒你的能耐,Carlton隊也是未能夠打入決賽。但Region能夠得第四,也足夠讓Edwin Leung老懷安慰了。我也有哭過,哭得很多,(哭得很醜、很失儀,)但不是在你們面前。我還會繼續努力的。

*

沒多久晚宴就完結了。匆匆的來,匆匆的去。反正在這七十(或九十)年的歷史中,一晚只是很微不足道。大家的開懷歡聚,宴酣暢飲,讓我很滿足。也要很多謝校長、副校長和區總監賞面(儘管他們沒有我Facebook),留足全場至晚宴完滿落幕。Sunny Leung sir和Lee Ying Ho sir也是。你們倆是最實幹,在校內做最多事的人了。我跟其他舊生,學校時間也沒能與他們相處。日後還有很多東西要靠你嚕,李sir。

散席了,留守的又是一班Instructors、Ventures、PLs和APLs。感謝你們留到最後最後,清理場地,拆架、搬竹、洗碗,把Gym回復原狀。在Lemon Yip和Yauyu Yao的指揮下,大家很機動,很有紀律,這使我很感動。仔呀仔,可以與你們一同成長,是我的榮幸。

*

終於明白為何搞手總能寫出千字文,尤其是像我這般長氣囉嗦的人,鍵盤隨便滴滴搭搭已近千七字餘。還想感謝的是我的Carlton隊員,以及2010/11眾Instructors(啫係跟Chapman嗰班);在我做仔的時候的Instructors,特別是Andrew Tse和Timmy Chia,一直以來不時也給我意見,讓我反思。Aaren Lam話會返嚟,唔好走數(,唔好再上莊)。還有其他忘了感謝的,原諒我,大家也心照吧。

就是這樣,Chapman在此處謝過各位了。

2016年12月10日 星期六

日常

學校搞迷你開放日,給分派到地理室當值。準備不多,只有幾幅地圖、幾塊石頭、和一個教等高線的模型作展品。地圖有普通平面的,也有凹凹凸凸的,用作顯示地形。以為眼看手勿動是基本禮儀,卻見孩子們大都沒有。只對著地圖指指按按的,是最守規矩的一群。別奢望他們會問你,可否觸摸岩石標本;他們沒把標本從盒子裏撿出來已經很克制。家長先指按,小孩跟着指按;家長先觸摸,小孩跟着觸摸。小妹妹一手就把等高線模型按凹;小弟弟把中國好幾個山頭都壓成盆地。老師見「過門是客」,不好意思制止。待遊客離開,才把展品往內再多推一點。

*

至牧丹樓裹腹。人來人往,水泄不通。一女孩,兩父母;三人佔四人枱。「這裏有人坐的嗎?」母親才帶着不屑把幾個水杯水壺移開。

「乞嚏!」小女孩沒掩口鼻打噴嚏,兩行鼻涕搖搖欲墜。我心裏暗罵,下意識把餐盤移開半吋,鄙視的眼神直射其母。她沒有責備之意,只替女孩抹去穢物。

在我坐下前,旁邊已經有三人在等位,而座上的兩大一小早已用餐完畢。大的在討論添置傢俬的事,小的在玩一枝飲管和四隻水杯。我匆匆吃完,離開了,六人仍如我坐下前一般。

2016年12月5日 星期一

不遇

講起《始得西山宴遊記》。

話說當年柳子厚遭投閒置散,發配永州。一股悶氣於胸,只好寄情山水,寫下《永州八記》,開首一篇就係《始》文。他於文中意欲自比西山:「知是山之特出,不與培塿為類」是寫懷才,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」是寫其不遇,合起來就是那股欲發之勞騷-老子我懷才不遇咧。

能夠寫得出好文章,柳子厚人的確是懷才。但現今很多人都嗟嘆「懷才不遇」,其實有沒有細想過:不遇是不遇啦,但自己是懷才嗎?想通一個骨節眼,發現自己只是個普通人,剎那間彷彿鬱結盡消。

人人手執一紙學位,個個渴望出人頭地,就沒有人甘於平凡。喲,當真人人皆醫生、律師、會計師嗎?那我今早吃的麵包,是誰造出來的?

2016年12月4日 星期日

不足

I know nothing.

大學崇基學院教我們要「止於至善」。我雖不是崇基人,但對這院訓的很是認同。生活上有很多知識與技能的範疇,我都認為自己未達「至善」,並未敢「止」,不敢說自己「識」,只知自己有無限的不足。但知者無涯,如何隨之?縱明此理,亦覺得自己不足甚多。

明明看通了這矛盾,卻仍不願說自己有能力

時針圈圈轉動,時間分秒流逝。時光一去不返,唯有遺憾永在。

那動人時光,分手前甜如蜜餞,分手後頓成夢魘;這不很可笑嗎?無可置疑,回憶可以讓人暖在心田,也可教人撕心裂肺。如果可以的話,我也想時光可以倒流,叫教人悲傷的回憶統統抹掉;但如此一來,那些珍貴美好的片段,也會煙消雲散。